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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物公寓Vol.1:如何對於生物多樣性無感

文 / 汪正翔 出乎意料,這個展覽並沒有給我很科學的感覺,那些生物骨骼也沒有那麼生物(譬如完整的展示結構),而比較像是山海經裡面記載的神秘生物,一種科學家以外的人,對於異生物的想像。 攝影曾經是用來揭露生物奧秘的一個工具,像是馬匹的奔跑姿態或是人類肌肉運動的線條。但是像這裡所展示的標本,牠們怪異的姿勢並不是為了展示一種生物學上的結構、迷你的版面與昏暗的燈光也不利於資訊的揭露。在這個意義上,我更覺得像是巖穴的動物壁畫,我看到生物的畫面,關心卻是人 。所以我並不真的考慮物種的存續,或是生態的平衡,如果我確實感受某種多樣性,那是因為我想要尋找一種人的對立,那依然是從人出發。就像過去拍攝印第安人、黑人的西方人一樣。 但是不同的是,我無法從這樣的對照中得到回饋,譬如看到野蠻而同時想到文明(這可以是欣慰也可以是遺憾),因為這些生物已經沒有血肉,沒有任何可供感懷的素材。攝影者也不試圖賦予這些。讓我們再一次觀看骨骼的姿態,比起我們常見手繪的生物圖錄或是生態攝影,牠們看來更加的卑微,缺少誇張的筆法(譬如蜿蜒的尾巴)與意外的瞬間。牠們也曾經是生命,但是那麼的死寂而乾枯,絲毫無法聯想造物主的神奇(相對而言那些生物圖錄與生態攝影,牠們在骨骼與姿態上的美感,正是因為造物的聯想。)若說唯一驚人之處僅僅在於:牠們曾經存在。 沒有什麼比起用攝影來拍這樣的題材更加的遺憾,本來骨骼記錄著曾經存在,而攝影又把這個曾經的存在,添上了一層過去。變成曾經的曾經,遺跡的遺跡。但我們並不會因此特別的感慨,因為感慨需要具體的事件,正確說,擬人化的事件。我們需要這些才得以測量時間帶給我們多少感傷,然而在這些卑屈的生物圖樣上,什麼都沒有。這是整個展覽最讓我異樣的地方,我面對多樣的生物,感覺逝去的逝去,卻得不到相應的感慨(對我而言,除非我們相信人格神,譬如上帝之類的,只有在這樣的情況下,人才會純粹的關心生命,進而思考多樣性。) 但是如我一開始所述,作為一個沒有人格神信仰的人,我有感覺的始終是人,而這些去除神奇與美感的存在,就像是某種人類狀態的隱喻––有一天,我們都會對於漫長的曾經不再有任何感受,就像面對這些生物照片一樣無感,那曾經是什麼呢,那由曾經構成的我們是什麼呢? 展覽地點 √RADICALSIGN 台北市汀州路三段77號3樓 展期開放時間:週二至週日 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