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最悲哀的就是發現自己還沒有變厲害,但是已經開始正常了。這時候就想跑到山裡面,但是又會想這也不是與世隔絕能夠解決的。確實一段時間封閉會造成一種特殊性,但是同常這種仰賴隔絕的特別也不會撐很久。至少我不是很相信這件事。 如果我們都同意一個見解,就是攝影最後還是跟這個人相關,技巧啦、觀念啦,都不重要。那攝影的疆界理論上應該會比現在開闊的許多,因為每個人的特質、個性與理想都是不一樣的。也許有些人是溫情的,那他的照片會重視人的關係。也許有些人是關心社會的,那他的照片會處理公共議題。也許有人很扭曲,那他的照片就會很扭曲。也許有些人很哲思,那他的照片就會很觀念。 問題是我們真的接受所有的類型,就像我們接受所有的個性嗎?事實上不可能,因為個性的界定本身就是特定文化的產物,譬如現代主義盛行的時候,疏離的個性可能被視為個性,而惡搞就還好。但是到了現在可能基於後現代的某種氛圍,也許疏離就顯得不是那麼有「個性」,而惡搞這件事會好一些。也就是說,我們就算承認攝影重要的是人,但是這個人的範圍是有侷限的。 還有一種情況是不管在什麼時代可能都不是歡迎的個性,就是困惑茫然的那一類。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最多人真實的情況,但至少我覺得這一定是一種真實的情況。可是我們不會視此為一種值得表現的人的特質。我們會稱讚一個說法「我不是去拍照,我只是去了解人。」,可是我們不太會稱讚「我不是去拍照,我只是什麼都不知道。」這兩者都是一個人忠於自己的表現,但是他們並不都是在藝術上有價值的。 結論就是做自己並不會解決所有事情,放下自己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