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到主要內容

發表文章

目前顯示的是 3月, 2018的文章

平行的描述空間中的關係

有個說法蠻有趣的。啟蒙以前尋求藝術品對應某種完美的質素,現代主義尋求在矛盾(現成物/藝術品,意識/無意識)之中超越,當代則是完全消除這種藝術「之後」或「之上」有某個東西的概念。作者形容這是一種時間概念的取消。想想這其實很有道理,因為這整個過程可以視為不斷減少藝術外的支撐,而當這件事完全消失,面對藝術品的時間感也會不見,所謂藝術史的敘述當然也不存在。若以人的思慮活動比擬空間中的移動,當藝術品不再導向任何地方,則欣賞的起點與終點都會在同一處。此時討論或觀看藝術,只能像是駐足在空間之中。它的意義是一次性,沒有強烈時間先後。空間中的東西也沒有因果的關係。這是為什麼面對當代藝術常常會很茫然的原因,因為並不是要從中辨識出某個更精練的東西(那樣就產生時間了),我們至多可以平行的描述空間中的關係,但那不會導向更深層的東西。

破除關鍵字

果要說一件我很想做的事情,那就是破除各種關鍵字,即使這個過程中必須借用關鍵字。因為攝影已經太過於習慣各種暗示、借代、隱喻、氣氛等等以小部分指稱更大部分的方法。即使是紀實攝影也是一樣,譬如某種笑容讓人聯想到溫暖,某種冷峻讓人聯想到殘酷。攝影已經變成語言,即使不是文字那樣的形式。 對於戲劇或是文學而言這或許並沒有什麼不好。我們都知道電影裡面一定得借助某些刻板印象,否則觀眾無法在短時間之內進入戲劇所模擬的真實之中。可是攝影打從一開始,就是把所有東西都丟出來,至少表面上是這樣,但是當我們慢慢發覺其中組織的方法,將一團的東西,變成一個個意象,再把一個個意象結合成各種主題,攝影就不再是一團未解的視覺素材。 我們可以說,攝影的關鍵字是經過拍照者重組的,是有別於一般所習慣的樣子。但是我對於這件事越來越沒有把握,我們真的能夠輕易的「重組」這個已經被重組千萬次的次等真實嗎?我們真的相信我們的才智可以勝過攝影那種粗暴混屯的原始模樣,我不知道。如果中平卓馬在那個語言學尚未轉向的時候。都對於這個充滿各種濾鏡的世界氣得半死,那我們有什麼理由在這樣一個語言決定真實的今天不比他更加的擔憂。 我們不是每天都目睹我們如何被侷限在這個自己所虛擬的世界之中,我們不是每天都搜尋網路上的已經出現的資訊,然後當成這是來自真實世界的資訊?而攝影已經開始這種重複,攝影者的才智被虛耗在各種關鍵字(或關鍵視覺)的精煉與排列。

民俗與攝影

這篇文章某種程度上反映了一種當代藝術看待攝影的觀點:因為我們要發展原生的美學理論,所以我們要從民俗中取資,而攝影在這一塊上有比較深厚的傳統。但是一個有趣的地方是,以民俗蘊含原生美學的想法,本身就不完全是原生的,而是一個歷史性的產物,它某部分是「現代世界」形成之後,對於過去或著「未現代」的世界總體的概括。這是民俗與日常生活(或百工)的差別,前者可以常民但是仍在現代社會之中,但後者隱含了現代之外的概念,也因此被認定蘊含了更多人類或某一文化「自然」的美學傾向。 我的問題是,我們之所以不會將跨年看101煙火,或是定期刷臉書頁面以及研究星座當成民俗,其中一個原因是這些事情就在現代社會之中。而我們所想像的民俗必須與現代世界有所距離,必須是城市之外、智識之外甚至個人之外的集體世界。然而當我們這樣設想的時候會不會有很多更具有原生性的素材其實被忽略了?當民俗這個詞彙被敘述出來,會不會我們就同時衍生了一套觀看現實的方法? 譬如大坪林有一家咖啡店,它看起來裝潢很普通,既沒有文藝氣息,也沒有台灣味。但是它的咖啡很好,完全就是老闆娘自己在台灣學習出來的。早年台灣城市當中其實有很多這種店。如果我們以一種氣氛或是離現代世界的距離來作為標準,那這家咖啡店一定拼不過那些手作咖啡、台灣咖啡。就是從視覺上,也看不到任何本土的性格。有的就是那種法文的店名,拙劣的模仿連鎖咖啡店的裝潢,以及一些實惠但無風格的器具。 但是對我而言這卻比起民俗更吸引我的興趣,而原因可能是我更不容易從中看到什麼視覺的豐富性或是已經獨特的心靈,我甚至無法說出這就是「民藝」。這意味著兩個可能,一個可能是這裡面真的沒有什麼原生的東西,另一個是它可能還不在我對於民藝的定義之中,又或是像是新地誌攝影所捕捉的荒謬。相對而言,當我們從比較確定的民俗內涵中取材的時候,我們理論上會比較容易得到一個自成體系的內容,可是也有可能它本來就已經被理解了。 其實我說不太出我的疑慮是什麼,也許我只是不習慣由策展的角度去看創作,不習慣藝術有太多很確定的概念,譬如「從民俗中考掘出當代性」,這好像說已經有兩個世界:一方在民間之外,擁有一種包容的理解力,然後將另一方,所謂的「民間」作為一種「素材」轉化成藝術世界的東西。又譬如『如何想像「台灣當代藝術」與「傳統文化」之間的新互惠關係?』對現在的我而言,要說出這句話需要太多的前提,如果我不是完全依照這個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