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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顯示的是 7月, 2017的文章

半夜汽水的聲音就和雨水一樣

半夜汽水的聲音就和雨水一樣。我已經習慣坐在電腦前,然後希望有什麼不一樣。我期待看到的是一頭五彩斑斕的巨獸,牠可以撕裂我的生活,牠可以撕裂我,但事實上,並沒有這樣一個怪獸,就算有,牠的血肉也是我的,所以牠不會摧毀我,也不會解救我,牠就是我,半夜坐在電腦前,然後期待另一個超越牠的存在。

最近左邊耳朵忽然聽不太到

最近左邊耳朵忽然聽不太到,因為本來左邊眼睛也就只是裝飾用,現在忽然有種世界剩一半的感覺。我當然知道世界不會只有一半,我可以轉過頭去,看到或聽到剛剛我無法感知的部分,但是在這個同時,又會有另一半無法看見跟聽見,於是我又轉過去,又聽到了那部分,然後又遺失了其它...。 我應該珍惜我現在擁有的,會這樣講的人一定不知道失去是怎麼一回事。那並不是一個乾乾淨淨完全消失的部分,並不是這樣。相反的,靜默與黑暗總是徘徊在清楚的邊緣,它慢慢地啃食,有時候快有時後慢,讓你每一分每一秒都會知道它的存在,即使你看不見也聽不見。 這樣說來360度的螢幕是件很恐怖的事,因為雖然看的很廣,但是遺漏得更多, 整個哈利波特唯一有梗的地方就是第一集那個四又四分之三巷(還是四分之一?管他的)。要對著它衝過去的確需要莫大的勇氣,因為妳不見得就會撞到一堵墻,那還是完整的,可以預知的,你是衝向一個不能被整除的單位,通常那也就是想象力的起點。可惜後來整個系列搞的現實異常,完全分不清楚魔法世界跟麻瓜世界有什麼不一樣。 小時候我看過一個卡通,是一個牆壁塗鴉出來的人在塗鴉牆壁,看的我瞬間石化。那才是藝術,那才是想像力。

表現對象與己無關的氣氛

我覺得攝影就是「表現對象與己無關的氣氛」(我猜這是來自哪本書可是我忘了)。我會這樣想的原因有幾個:一是攝影的特性不適合直接表現創作者的想法。然後攝影也不太能說直接去捕捉對象的真實,不管這個真實是表象上的還是很本質性的,我都很難想像一個斷面具有如此的力量。所以如果攝影是既表現對象,但是又不是深入對象的真實,對我而言,就只能說那是一種對象所散發出來的美學氣氛。 這個說法也可以拿來做一個判斷的基礎,譬如我們可以與任意的表現對象相區隔。就像我們平常都會隨拍,那也沒有什麼拍攝者的想法在其中,可是那並不形成氣氛,我們甚至不能說那是表現。反之如果有一個照片很有氣氛,譬如很多沙龍照片,但是卻並非源自於被拍攝的對象,那也不會是一個好的作品。還有一點,這個說法可以與自然主義相區隔,攝影必須透過事實這根自然主義是一致的。但是攝影並不透過事實暗示一種價值,不論這個價值來自於作者或是被拍攝者,攝影就是氣氛,一個對象蔓延出來的感性,但又不會進入真實的世界。

我們都喜歡獨立的人

我們都喜歡獨立的人,但是那跟想成為獨立的人是不一樣。當我們喜歡獨立的人,我們覺得這樣生命有了意義,光是在台下舞動雙手就覺得高興。但是當我們要成為獨立的人,沒有人會為你喝彩,也看不到什麼激情或偉大的時刻,我們要成為獨立的人,並不是像弗洛姆所說,我們不願意犧牲自我,或是成就健全的心智。而是一個更為卑微卻殘酷的理由,那就是好無聊。如果我們可以仰仗某些活動習俗、固定的生命歷程或是各種人事物,那我們也許就沒有必要成為獨立的人。但是如果沒有辦法,我們才會開始想到我要幹什麼,然後才會想到獨立,才會想到自我這些事。那些保守派根本搞錯方向了,他們以為人是因為遠離了社會規範、具體的組織與人際網路,所以人變得空洞虛無,因此他們討厭獨立性。但事實上正是因為那些規範、組織與網絡無聊的要死,所以人才不得不尋求某種獨立。

誰誰誰做過了

常常跟朋友痛幹誰誰的作品人家早就做過了,雖然罵得很爽。但是仔細想想這個判準有必要進一步釐清。 當人們說這個人重複了前人的概念或是形式,通常有兩個意思:一個是指這個人缺乏原創的概念,一個是指他沒有好的詮釋。對我而言,第一個概念已經搖搖欲墜了,質疑「原創」的作品幾乎多到讓我們談論原創顯得有點不原創,更不用說後現代以來對於原創的質疑。 第二個概念我認為是比較恰當的。它可以理解為爵士樂手演奏標準曲目,這當中仍然有個性的發揮。甚至,如果我們一定堅持其中仍然有所謂創作,那這種創作也只是透過詮釋的方式來進行。也許乍看之下,這跟我們描述的描述創作沒有什麼不同。不就是要搞點新的東西嗎?但是詮釋與創作有幾個關鍵的差異:詮釋不直接處理本真的問題、詮釋的意義更多時候是在一個網絡中發生,而不僅僅是由創作者單獨面對作品,發現其中某個神秘的質素。第三,詮釋不涉及新舊的問題。 以實際作品來看,一個直接複製某種手法的作品之所以被批評,並不是因為看起來很像,或是他沒有創新的精神,而是因為他引用的部分與其它部分沒有產生關係。我們可以舉一個最極端的例子,假設今天有一個作品與原作完全一樣,按理來講這個作品之中各部分也就一定會有像原作一樣的關係。可是這仍然可能是一個不好的詮釋是,有一個重大的因素被孤立了,那就是「後來出現」這件事。特別當其他部分如此的緊密相配合時,這個因素的無關更顯得巨大。 反之,如果一個作者,不論他所引用的多麼經典,只要那個「引用」與其餘的部分有產生關係,那我們仍有可能相信這是一個好的詮釋。譬如「現成物」這個概念已經流行幾十年了,但是我們不會立刻批評有現成物概念的作品,其原因是這個概念已經普遍與各種議題產生關係,所以創作者可以「引用」這個概念然後去詮釋自己所關心的事。 假設我們都同意這樣的前提,那我們才有可能在提出「這個誰誰誰早就做過」這個判斷之後進一步的去說些什麼。譬如我們相信論者此時有個責任,就是去描述這個作品之中各種元素之間的關係,而判別好壞的標準也不是新舊與否,而是元素之間關聯的程度。這其實比較接近一種類似聆聽音樂與觀看電影的經驗。譬如有一個歌手,用了一個老歌的旋律,然後處理一個思鄉的情緒。在這當中,老歌是既有的東西,思鄉也是常見的情緒,如果依照「物質式」的創造觀點,這個歌手應該被罵爆,因為歌曲的元素,跟創作者的目標(傳達思鄉的情緒)都是以前出現過的。可是,我們仍

現代性遠離生命

天看了哈伯瑪斯的論文,真是相見恨晚。現代性的特徵就是將藝術、道德與真理,本來在宗教當中合而為一的部分分開,各自成為美學、倫理學與科學。啓蒙時代相信這會擴大生命的參與,但實際上我們都知道結果是失敗的,專業成為了自己的專業。這不是什麼新的觀察,有趣的是後面,他觀察針對這種失敗出現了兩種反應,一種是將技藝自身賦予一種嚴肅的意義,試圖在此當中重新結合藝術、道德與生命,超現實主義在這個意義上並非反藝術,而是在肯定藝術的基礎上,試圖逼近生命。另一種則是呼喚一種世俗的神祕性,他們片面的結合某些部分,譬如道德與藝術、或是藝術與真理,其結果是比起現代主義更俱有獨斷性。我猜想他的意思是,面對現代主義遠離生命的失敗,全面性的懷疑,比起片面的復返來得有意義。那種急切地在文化上檢討現代性的人,其實是因為更急切的想要在文化上建立統一性,因此對於現代性失敗的另一個源頭,資本主義,反而疏忽。他們想要直接拉一條線,將人的異化與文化哲學上的方案連在一起,但事實證明,就在現代性的危機出現之時,現代性的文化自身已經失去力量了。反過來說,如果不是失去力量,那又怎麼會與生命脫節呢。

當代性與資本主義

當代性與資本主義有一種很隱微的類比關係,想起以前看《拉丁美洲被割開的血管》,有些說法確實有點相近。譬如我們如果將一個創作者當成一個產區,那麼理論上,大規模的種植單一作物(全心全意創作)比起種很多糧食作物好;在世界貿易體系之中有一個特殊的分工(在藝術世界中有一個位置),比起自給自足好;發揮 「機具/媒材」的特性,比起不發揮來得好。最為相似的就是,一種生產者主體的交出:創作與種植並不是為了自身,而是為了一個比自身更大、更超乎經驗所能想像的目標(世界經濟/藝術),也因此將此「地/人」,從土壤、設施乃至於習俗(在藝術上可能是思想、作息與生活),都改造成適合此更大目標的模樣,也會被認為是合理的。相反的那些與此大目標無關的事物,例如雜草、古蹟與傳統風俗(猶如創作者的怠惰或是與藝術無關的偏執),也會被視為可以被排除。 總覺得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但是要我說出「游於藝」或「以人為主體」又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