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常常會說一個沒有什麼事情發生的日子,像是電影與小說那樣,然後一個故事就會發生,所以那個被註記的平凡時光並不真的那麼平凡。但是也有一種時候,你知道人生就會是這樣,你想說「今天是一個平凡無奇的一天」的原因是因為之後的每一天都是這樣的一天,你仍然不願意承認這件事,所以你說出來好像你並非沒有意識。好像這個意識讓這一天不會成為最後的不平凡,或是成為最後的不平凡。但事實上不管有沒有意識,事情都是這樣。我們所有的最後的意識也就是「就是這樣」,當我們說過幾次之後,我們就會知道這一切有多麼荒謬。我們並沒有說出一個意味深長通達人世真相的結論,沒有,一點都不曾接近。因為如果有,那不會是一句話,我們的人生種種困頓並不是可以概括的,我們應該有好多好多的話可以去形容去比附這個或那個的痛苦。但是當我們覺得沒什麼可說了,覺得就這樣了,我們就是目睹一個整體,像是把所有東西都裝進了箱子,在最後封箱的時刻,我們用黑色的麥克筆寫下了「哀傷」,但其實那只是一個褐色的、功能性的破爛東西,連哀傷的借代物都說不上。在一個什麼都不會發生的日子裡,就算發生了什麼,我們也會平靜的樣子,不知道笑什麼,但是也不知道要哭什麼。
最近在想一個笨問題,到底創作是什麼呢?通常我們都是觀察到一些已經成名藝術家是老師或是前輩,然後從他們的行為與作品當中,得到一個模糊的創作定義。但是過了一段時間就會發現這樣行不通。當討論藝術的時候,我常常覺得我們到底是不是在說同一件事情。於是我們開始思考各種創作的定義,譬如面對自己、表現自己、證明存在、發現真實、視覺刺激、得到滿足、人類本質或是融貫說、形式說這類的答案。 如果我們抱持著藝術可以有多種定義或甚至不必定義,那其實問題也就結束了。譬如運動也是一個在寬鬆定義下進行的活動,很少人會追問運動的本質。但是創作是這樣嗎?舉例而言,我們常常秉持一個綜合性的標準:所謂的好作品,就是追求一個形式上特殊、然後產生某種轉化,然後又連結到某種已知的意義或是現實的作品。至於哪一個是創作的核心,哪一個只是附加的好處,我並不清楚。而且這比起以藝術現實為藝術的想法,並沒有好到多少。 假設我們想要進一詢問在這諸多定義之中,哪一個是創作的核心,那各種關於內容的說法,譬如透過藝術連結真善美、社會現實與人類歷史的率先會被排除,因為在我的經驗之中,藝術品是在處理內容,而不是內容本身。像是有好內容的作品可能有濫形式,有敗德的內容卻可能有好形式,後者在我看來當然更像是藝術品。 那趨向個人內在的解釋呢?如果藝術是一個面對自己的活動,事實上常常也是,那我們要如何跟別人討論呢?當我們說藝術很難有一個普遍的標準,這跟藝術只能心證還是有相當的距離。這就像我們討論觀念(譬如正義)跟說今天感覺天氣很冷,雖然都是主觀的,但在嚴格意義上是不同的知識範疇。還有一種說是說藝術是抒發自己,其實我很相信這一個,然而抒發自己的手段有很多,從大叫到唱詩都是,我們很難說這都是藝術。即使是好了,我們一樣要面對如何討論的問題。 所以最後我唯一能夠接受的,只能藝術是一種感性形式上的翻新。這也符合我們一般的經驗。創作者不管處理的題材、內容有高有低,有嚴肅有不嚴肅,但是共通的是發現一個從未有過的感性經驗,而這是世界上其它活動所無法替換的。 然後這裡仍然有問題,所謂的新,即使我們定義為「前所未見」,那仍然會有兩個問題,一個是新的對象是誰?是創作者自己覺得新?還是觀者也要覺得新?如果只考慮創作者,那一個在與世隔絕小島上的藝術家每天一定覺得自己的作品很新。如果是後者,哪些觀者是我們要考慮的?是藝術家還是所有人? 另外一個也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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